所以皇家啊,这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别人家孩子”顿时变成了“自己家孩子”,攻击力直线上升,爹妈眼睁睁瞅着你比人家差多少。

    为了孩子,淑妃没少怄气。这回又很起劲地去争人家的师傅去了,就为着李仁能学得好一些。

    吴相这人有争议,却是在后宫女人的眼里成了一致的香饽饽。

    赵宝音却没想到熙昭仪有这样大的胆,敢明着和淑妃对上。算算自己早就遭到淑妃的厌恶,和熙昭仪素日还走得近。后宫大家族,想独善其身是很难地,就比如方才娴嫔被殃及池鱼,自己也有被拖进去的可能。

    不多时大家玩够了吃饱了,皇帝起身离去。女人们又凑在一起说了些话,也各自散了。赵宝音顺着墙边往回走,她方向感极差,天黑妥妥迷路,好在身边伺候的人很多。

    正走到了启祥宫前头的老柏树处,东边一群人支着仪仗,呼啦啦地往这儿过来了。葡萄夜里头看不清,垫着脚瞧了道:“不知是哪位娘娘的鸾轿,瞧着却是很大的阵仗,多半是位高位呢。”

    宝音亦睁大眼睛瞧去,片刻人家走到近处,宝音却是唬了一跳,那前头掌灯的两个内监可不是御前的人么!当下连忙拉着葡萄一众都跪下。

    来人果然是皇帝,李纯喝了酒,有些微醺,下轿子将宝音扶起来了。宝音道:“这样晚了,皇上不是先回建章宫了么?”

    李纯道:“就是为着醒酒才出来走走的。”嘴里弥漫着酒气。

    不错,启祥宫离建章宫挺近的,散步散到这儿来是常事。宝音低头想了一下子,想那些皇妃的本分和服侍人该做什么,最后抬头和皇上道:“妾给皇上泡醒酒汤吧?”

    皇上看着她吊起的胳膊笑说:“好啊,过来伺候吧。”拉着她那只好的手上了轿子。宝音却是吓着了,连连推辞:“妾读汉书,知道班恬有却辇之德,龙驾是万不敢坐的。”

    皇帝道:“今日出来不过是个青底的轿子,可不是龙驾。”宝音定睛一看果真,辇上形貌虽阔,却不是雕龙扶手,只是寻常的轿子罢了。这才由皇帝拉着放心坐下。轿子边上的庞大人扫一眼宝音身后随行的那一大群侍女医女,挥手道:“都先回启祥宫候着吧,这么些人挤一处,皇上闷。”

    这样一说,不论是葡萄几个贴身的,还是有身份的医女,都不敢犹豫领命退下了。赵宝音对这种绝对的王权略有不爽,那些人都是她的下人,倒是要听庞常侍,也就是皇上的吩咐了。又想庞大人这个宦官之首的位置,的确权柄大,可实则怕是很难做吧。皇上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你就得准确地反应过来,甚至大多时候皇上没有任何表示,单靠你揣摩他的心思,做错一丁点还要糟,做得太过、猜得太透皇上又不喜欢了。

    这宝音被皇帝塞进轿中,心里相当无语,她说去泡醒酒汤就跟皇帝和吴相说要拜师傅一样,客套话听不出来啊!她还吊着胳膊呢,自理能力都没有,能伺候个啥?

    瞧着皇上这样却是真有些醉了,硬拉自己上来,身形还有些不稳当。好吧,那真得伺候了,宝音用单手竭力顶着皇帝的臂弯扶他,让他不至于从轿子里摔出去,俩人极不匹配的体型衬地宝音活像受虐小媳妇。李纯却更不争气,身子竟死命靠在宝音身上,直将她抵在轿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