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仙端详着那位明显已经开始胡言的人,心头涌上一种看小孩出丑的趣味,他几乎有些不屑,笑道:“年轻人,三思而后行,你确定要与老夫呈堂?”他一抬手,身后少年就端着那八杯毒酒上前,一一摆放在案。

    药酒仙道:“你且说说,你想如何?”

    “简单。”秋桀靠在椅背,右手手肘撑在椅子扶手处,指节揉着太阳穴,醉态懒懒,“这些酒,我不需饮下,便可以说出它的名字与制毒之法。”

    “胡言,胡言!”药酒仙闻言大笑起来,刚要当他是无知小儿打发了,忽又一转念,心生一计,“阁下真有信心?你若猜不出,如何?”

    那位狂徒缓缓睁开一双醉眼,脸上的笑意几乎有些刺眼,他起身,以手撑案,向那老人附身,开口问道:“你想如何?”

    药酒仙:“祁国夺我图丹八城,你猜错一杯,还我一城!”

    全场被那句惊世骇俗的话震住了——包括胡惑与胡珞珞,谁也没有料想到此番场景的发生,负责记录的史官跟着笔尖都一颤。

    秋大才子哈哈大笑,一拍案面:“可以!”

    “秋先生!”骜川扬声制止起来,“秋先生果然开始胡言了,来人,还不快……”

    他没说完,忽见高台下,那位大才子抬起头,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那人眉宇间的疏狂几乎带了几分疯意,眼神阴冷,让天子心头一寒,竟一时噤声。

    等反应过来,帝王眼神倏地凉了,正要发怒,却听不远处有个男声低低地笑了起来。

    骜川向笑声的方向望去——万万没想到,盛鹤竟然跟着那位狂人一起发了疯。

    “让他赌!”太子殿下一拍案面,话语间几乎带了几分纵容的意味,他笑道:“区区几个城池而已,先生若输,大不了我再打回来就是。”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大笑,众位宾客方才被秋桀和盛鹤那两句掷地有声的话劈了个外焦里嫩,已经随着这场失控的夜宴凌乱了,几乎有些木讷地转头向殿外望去,便见长公主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长公主年近三十了,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生得很美,五官端丽大气,华服披身,举手投足自有帝王家的一派从容,眉宇间贵气与光彩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