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将视线从进入游戏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日记本上那些清秀稚拙的字迹上移开,开始环顾四周环境。

    昏暗的顶灯像是一位回光返照的临终病人,颤颤巍巍地在明灭间闪烁却就是不肯咽气。砖墙上直接刷着水泥涂层,上面没有任何装饰。

    房间原本应该是阁楼上的储藏室,角落里挂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细腿的毛腿的红背的灰腹的八脚生物们像是被屋主人放养的宠物般大摇大摆地忙碌着缠卷猎物,享受各自的每餐。

    脏乱破旧凸显着屋主人的贫穷,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除了一只巴掌大的五彩斑斓的蜘蛛倒趴在窗框上用它那清晰可辨的六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曲芸,房间里看不出有什么可能会导致危险的情况。

    唯有窗外漆黑的街道上,似乎游荡着一些或大或小,明显不是人形的东西。但曲芸并不打算深究,至少不是现在。

    许多游戏中看起来反常的地方反倒是某些游戏世界中的正常,而看起来十分正常的地方有时又充满致命的危险。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前,曲芸不得不耐着性子大概弄清楚所在世界环境的情况。

    只是……好糟糕啊,居然是团队拆散进入的那种游戏,得赶紧在有人出事前把大家找出来……

    突然间,曲芸开始翻翻找找,最终在抽屉里找出一面手镜。果然少女的房间中不可能没有这样东西。她这是想起了之前遇到类似游戏规则的时候,那是小鹿的意识世界。

    她还记得在那场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身份,分散在不同精神层次里面。那一次,每个人都扮演了世界主人不同的精神意志,带着各式各样的鹿儿的皮毛样貌。

    还有在假象之下那场游戏中,仙子们直接被赋予了不同的身份,塞进了各种似乎是已经死掉的土著居民的躯壳中。

    这次或许也会有着类似的情况。如果不先弄清楚这点,恐怕当面与伙伴擦肩而过她也不得而知。

    镜子里的少女同样娇小柔弱纤细,皮肤毫无血色,白得瘆人;却顶着一张与曲芸截然不同的,颇为平凡的面孔。

    大脑壳,小细脖,留至肩头的短发参差不齐。看起来最多十三四岁的样子,明显的营养不良。

    而注意到手臂上露在连衣裙外的肌肤各种各样的青肿疤痕,曲芸才意识到自己进入游戏后一直有些别扭的感觉原来来自这具身体上的伤痛。

    嗯,后背最痛的地方黏糊糊的,似乎是被皮带抽打皮开肉绽后,伤口黏在了连衣裙上。嘶,不看还不觉得,现在越想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