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刀低下头:“我认为娘会不高兴。”

    “何‌以见得?”

    “因‌为您总是略过武经总要中关于兵器的部分。”她诚实‌道,“其他书也是如此。”

    “是的。”梁不近将烧火棍扔给她,“武功与其它东西不同,经史子集、琴棋书画,若你学得不好,至多被人嘲笑,而武功如不往精深处修炼,却会为此丢掉性命。譬如——”

    她蓦然开步,向一个无还击之力的幼童出掌袭去,萧放刀一怔,忙俯身去拾那铁棍,却慢了一步,只得生生受了那一掌。

    陌生的痛意令她面上砰然烧起愠怒的红云,同时,她感到右臂的疼痛将一种埋于她骨血、脉搏甚至是魂魄的猛厉之气彻底激出。

    剑谱中乱如游蛇、似图似字的线条奔赴腕下‌,书上烟墨渗入棍里‌焦灰,变成一壶淳浓醍醐向她泼来。

    她持棍如剑,大逆不道地向自己的母亲刺去。

    那是她第一次踏涉俯仰宇宙、游心太玄之境。

    梁不近明白,若这一掌没能打消她的念头,此后便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绝她的宿志。

    这对母女自此有了一项非同寻常的增进感情的活动——武艺切磋。

    当然,萧放刀没有赢过。

    她经常因自己的落败感到沮丧:“娘,你应该让一让我的。”

    “我已经让过了。”梁不近学她委屈的模样,“每次划破了你的衣裳,还得我来缝补,我肯定希望你赢呀。”

    “为什么‌不能再多让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