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只鬼的眼中,那支恐怖的狼毫笔画出了金红色的符,紧接着,符四散开化成金红色的丝线。丝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铺天盖地,满目的金红色把它困在原地。

    它想逃,但是不管是鬼形还是散开的鬼雾,只要碰到那丝线,就发出类似雪水碰到烙铁的“嗤嗤”声,同时传来的,还有触及灵魂的刺痛感。

    对鬼来说,“痛”是它们早已失去的一种感觉,因此在这小小的山窝里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它受到的惊吓更高于痛感,此时看见齐长生朝它扑来,看她淡金色的瞳孔散发着野兽般的绿光,硬是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齐长生才不管你是在发呆还是干嘛,一拳头怼到那鬼的脸上。鬼看着在面前放大的拳头,觉得应该打不到自己。

    人鬼有别,鬼是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魂体,它在山里待的这段时间,遇见了不少进山采药的人,从来没有能看见它的,更别说动手打它。

    手又不是法器,怎么可能打到鬼。

    然而现实让它瞪大了眼睛,它清晰的感觉到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脸上的感觉,甚至一个不留神跌倒在地,接下来迎接它的就是如同狂放暴雨般的拳头。

    齐长生打的起劲,但在李大生的眼里,就好像看见个傻子,一个拼命跟空气挥拳还骂骂咧咧的傻子。

    但是他不敢吱声,他腿还没好,只能眼巴巴等着齐长生背他回家。

    他们俩回到庄子时才是寅时,那会天还没亮,整个庄子静悄悄的,除了风声跟夜枭发出的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村庄进几年才通的电,村口也立了个灯,在夜晚发出昏黄的灯光,齐长生背着李大生到他家门口,这才把他从背上放下来。

    李大生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里,他看着面前破旧的木门,扭过头就看见齐长生走远了的背影,他眨了眨眼睛,扑到门上开始拍门。

    “爹娘开门啊!”

    李狗蛋夫妻今晚过的格外不安生,虽然找了后村李猎户帮忙说情,请了住在他家的齐长生进山找人,但他们心里却没抱多少希望。苍龙山太大了,对于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住在李家庄的村民来说,在苍龙山里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在李猎户家等到天黑没等到齐长生回来,回到家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糊了半晌,听见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还有那声熟悉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