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麻醉药,”顾长夏斩钉截铁地拒绝,“麻醉药药效太强,我最好立刻去见花蛇,不然骗不过他要再找到他就难了。”

    她边说边变回了人形,这下伤口就明显了,是大腿中了枪,幸好子弹未穿透,只在正面留下个孔洞,但四周皮肤组织基本坏死,烧伤痕迹非常明显。

    军医都迟疑了:“但会很痛。”

    “给我威士忌,毛巾。”顾长夏苍白的脸庞上都是疼出的汗水,但仍旧那么固执,“账算清了,我也撑得下去。”

    就和战场上浴血奋战一般,一条命要靠一口气撑着,这在垃圾星也是常态,但顾长夏不知道,在科技发达的社会,即使是在场的单兵也从未忍受过如此残忍的痛苦,故纷纷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

    凶手确实是凶手,但也不能否认这股胆色依然让人肃然起敬。

    沈朝渊在沉默中开口:“开始吧。”

    威士忌和毛巾很快取来,顾长夏灌了大口,沈朝渊不忍再看,带着部下走,顾长夏提醒他:“你房间里的应侍是内应,别让他坏我的事。”

    沈朝渊脚步一顿,又提步走了出去。

    顾长夏喝到苍白的皮肤也浮红,军医便开始动手了,她酒量好到不行,喝来其实也只是个安慰,她将毛巾塞在嘴里用力咬着,为的是在剧烈的疼痛中不至于咬断舌头。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飘渺的歌声,像是雾气浓重的海面上,塞壬坐在礁石上踏海而歌,轻纱般的鱼尾在水面上掠起,串串的水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如粒粒宝珠,她为眼前宛若仙境的美景所震撼,秉住了呼吸,什么疼痛烦恼都忘了。

    顾长夏随着歌声徜徉幻境,连手术结束了都不知道,伤口处更是无知无觉,她困惑地看着军医,军医沉稳地收起了器械道:“这是陛下的恩赐,你莫辜负了陛下的好意就是。”

    沈朝渊的异能是操纵人的意志,这无疑是大杀器,但顾长夏没料到他会拿异能来帮她麻醉痛感,因为太过出乎意料,她反而找不到言语去应声。

    花蛇依然在舞厅醉生梦死,顾长夏从门口的商贩中买了违禁药,扔了纸包,只留了一小撮的粉末在手里。舞厅内灯光昏暗,炫彩灯刚将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到另头去,顾长夏踩着黑暗走到卡座旁,径自去拿放在花蛇那侧的酒杯。

    而在昏暗的灯光下,粉末从她手里飘进了花蛇的酒杯,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的神出鬼没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