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云闻言抱的更紧些,恨不得时时挂在沈雁秋身上。他微微抬起头,侧脸与沈雁秋平视,平常冷然的眸子此刻化作一汪春水,痴痴的注视沈雁秋。沈雁秋旋即

    吻上去,二人正相拥吻做一团时,沈雁秋忽而睁眼,染了些醉意的眸子划过警惕望向墙头,缠在身上的冷意骤然消失,墙下的风铎无风自动,似方才有人来过一般。

    沈雁秋拥着江停云进了卧房将门锁上,走至窗口再往向那个方向,她轻哼一声,砰的将窗户关上。

    翌日,沈家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敲鼓唢呐不绝,八抬大轿高挂红布,新郎官须坐在高马上与轿子里的新娘游街一圈。江停云一身红衣,他回头往身后轿子看去,虽隔着红轿帘看不见什么,但一想今日终于能与沈雁秋成为结发夫妻便欣喜若狂,微醺飘然如置身云端中的不真切。

    江停云正沉浸喜悦之中,骤然间一道冰寒刺骨视线黏在身上,他笑容一凝,心底不舒服,目光从两边街道挤来的人群中掠过,只见一个黑袍面具男子正注视自己,他与之相望,直到自己走至尽头,那人淡出视野才收回视线。

    谢星河从人群穿行过去跟着回沈家,门口家仆将他拦下:“请问大侠师从何派?

    谢星河目光沉沉望着系着无数条红绸带的沈家与堂前点燃的红烛,江停云牵着沈雁秋走至堂前,二人对高堂跪下,周围不知谁说了什么,惹得宾客轰然大笑。

    每个夜晚他都告诉过自己,要报仇,要让沈雁秋尝尝绝望的滋味,他曾想过给沈雁秋最后一击,却发现无论是幻想或现实,他始终没有办法下手。

    沈雁秋可能不是杀害爹娘的凶手,但她却亲手用匕首杀了自己。

    自己千里迢迢从风烟谷赶回金陵作甚?

    看她与江停云柔情蜜意吗?

    看她成亲吗?

    谢星河一人清清冷冷,周围红烛旖旎,张灯结彩仿佛将他隔绝开来。他心中悲苦,不知自己是恨她,还是喜欢她,偏偏堂前炽热朱红灼目得刺眼,他目眦欲裂,一时踌躇是进是退。李尽风见他被拦下,观谢星河似乎只是来凑热闹而已,走上来道:“今日来者都是客,大侠请进。”他引着谢星河入沈家,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尽风,谢星河略有涩意,当年是自己蠢笨,没听出李尽风几次暗示,想来李尽风是沈雁秋下属,也左右不了她的抉择,谢星河并不怎么责怪他,沉声道:“…谢纾。”

    几年未见,李叔的身子不再如以前强健,走起路来佝偻着身子,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痕迹,他的满头黑发已变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