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云那时的心情,是不敢置信后的惶恐不安。他不再想无谓的争执,只想找沈雁秋问清楚,问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问他们都做了什么,沈雁秋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冰清玉洁,绝不可能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而现在却连他一面都不愿见,他心中酸苦难言,不明白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定是那个男人迷惑她。

    红楼中人,趋炎附势,肮脏下贱。

    江停云来到清德居,还未进去,一个撑伞的男人提着食盒出来,他瞧见湿漉漉的江停云,一怔道:“请问你是?”

    江停云阴沉沉看他,不答。

    这不是上次梦见的湛清宵么?思及沈雁秋竟将他带回沈家,谢星河便闷闷不乐。

    湛清宵和气道:“有事进屋里说,我先去给雁秋送饭,很快便回来。”殊不知这一声雁秋彻底点燃江停云的怒火,他道:“你也配唤她的名字?”

    江停云的语气立时让湛清宵明白眼前人的身份,他微笑道:“你就是江停云么?我听雁秋提起过你,要不要进屋里坐一会?”他言谈斯斯文文,不像见到情敌,反而像见到普通朋友。

    江停云问:“是不是你缠

    着沈雁秋不放?”

    湛清宵颔首道:“是沈庄主将我从火坑里拉出来,我感激她,喜欢她,想一辈子待在她身边为她洗衣做饭,这应是人之常情吧。”他提起沈雁秋时,脸上还带着情窦初开的羞意,江停云胸口一堵,几欲喘不过气,他再也忍不下满涨的杀意,他一定要找沈雁秋问个清楚。

    江停云抓起湛清宵飞快来到沈雁秋院子,院子里并无侍女,小窗开着,只见里头雾气缭绕,沈雁秋阖眼靠在花瓣起起伏伏的浴桶里,露出白皙肩头。

    谢星河登时慌忙背过身去,江停云蒙住湛清宵的眼睛,怒道:“把眼睛闭上。”

    沈雁秋早就知道院子的动静,此刻懒懒睁眼起身,哗啦啦的水从身上落下,曼妙的身躯跨离浴桶,不紧不慢披上外袍,仿佛在暴雨中的两人和她毫无关系。

    江停云移开眼,待她将门打开,才冷声质问道:“沈雁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