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城东一间不起眼的药铺当夜就有数只信鸽南飞;同一时间,王氏的大宅中迎来一个神秘的黑袍人,被王氏的当家人请进密室中。

    半夜时分,元徵忽然被连翼急促的敲门声叫醒,“王爷,出事了!”

    “何事?”元徵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他快速整理好衣衫,打开门就见连翼扶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身显目的道袍以及背后的负剑叫他一眼就认出是何人来。

    “师兄?”他讶异地叫了声,上前来扶人,随后责问连翼,“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凌宵阁的阁主凌宵子,当初元徵正是被上代凌宵子收作关门弟子授其武艺,且二人关系素来极好。

    “这点伤死不了!”凌宵子咳嗽几声,抢了连翼的话头道:“今晚在城外五大派聚首,商议王昌被杀之事,没成想其它四派早就暗中私下勾结,勾陷我凌宵阁是杀人祸首,今晚我带去的人全部被杀,凌宵阁也出了叛徒,这回的事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冲你来的,你……要小心。”

    凌宵子受伤颇重,身上最致命的伤乃是肩头被吕剑风一剑刺穿,能撑着一口气逃到河间王府来,已是强弩之末,说完这些话,便一头歪在连翼身上不动弹了。

    “快去叫府医来!”他一边吩咐,一边把人扶进屋,再去探凌宵子的脉相,发现原本内力充沛的阁主,竟连一丝内力也无,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元徵心中有数,从那晚撞见王昌被杀开始,便觉着事情不简单。他师从凌宵阁这事,知情人并不多,但稍微有心之人一查便知。且这些年,凌宵阁暗中为他做了许多河间王府不方便出手的隐秘事,算是他隐藏的一大势力。可如今凌宵阁一夜之间被人屠尽精英,想必远在平城的凌宵阁道观也已经易主。

    没成想王昌之死竟真是冲他来的!元徵身为一个老谋深算的朝堂政客,这件事不用他费多少力气,便能将前因后果想通。

    他的神色很平静,也许早已料到眼下的情形,然而深遂的眼眸中藏着重重的戾气。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名将如红颜,不叫人间见白头!兵权,向来为上位者忌!皇帝渐大,眼看就要亲政,这是有人开始着急了。

    隐在乌云里的月亮这时恰好冒了个头,让夜空看上去不再那么漆黑。元徵敛好思绪,平静地吩咐连翼:“派人去平城看看情况,若有落单的凌宵阁门人,只管将他们安顿好,师兄这边就将他安排在王府养伤,我堂堂河间王府,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擅闯进来,凡擅闯者,格杀勿论!”

    连翼的双目中拼出浓浓的杀意,一声“是”,惊得歇在树上的飞鸟扑愣一下飞走。

    穆菩提第二日便发现了异样,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多了许多,整个王府呈现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他试探地沿着小湖边闲逛一圈,虽没人拦他,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这让他心中升起几许疑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