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朱兆平出了屋门去,宋妈妈和玉叶很快就走了进来,一脸急色,手忙脚乱地帮着何婉仪穿衣梳妆。

    没一会儿,朱兆平又回来了,拿了衣服先是往屏风后头,等着出来时候,已经是束过发髻了,问道:“娘子可是收拾妥当了?”

    何婉仪不过是随便挽了一个发髻,从椅子上起身道:“已经好了,咱们快些去瞧瞧。”

    幸而朱兆平已然是个官身,拿着朝廷下发的委任状,兼职何家和朱家在这潭溪镇里也不是小户人家,路上虽是碰着了几队巡逻衙役,倒也是顺利就给放了行。

    等着到了何府,门口早有人候着,远远瞧见了马车,便快步下了石阶,迎上去问道:“可是二姑娘二姑爷来了?”

    朱兆平掀起帘子道:“正是。”

    那人立时返身回去,将门敲开,等着朱兆平和何婉仪下了马车,众人拥簇着二人便进了府。

    何夫人正躺在床上,额上已经绑上了额带,捂着胸口正暗自垂泪。一旁的窗前,何老爷满脸惊怒地站着,听闻身后何夫人的喘气哀哭,却是无动于衷,只将脸板了又板,竟是满眼的憎恶。

    “娘!”何婉仪进得屋门便喊了起来,何夫人一听,只觉得主心骨来了,挣扎着在床上起身,哭道:“我的儿,你可算是来了。”

    何婉仪提着裙角冲进

    了内卧,一眼便瞧见了母亲那张憔悴哀伤的脸,忙上前哭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何夫人哽咽了一声,哭道:“那对母子,他们,他们没了。”

    何婉仪大惊失色:“怎么会?”

    何老爷已是忍耐不住,转过身大步走来,悲怒交加道:“白日里你娘主动寻了我说,同意将哲儿接进府里抚养,我听了心里真是高兴。便许诺你娘,只要哲儿能入府,这满府的女人,连同那个苗氏,都一并交给了你娘处置,或是卖或是如何,我不会有任何异议。可你娘呢,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却是下了狠毒心肠,去放火烧死了他们母子。便是你娘容不下那苗氏,也只烧死她一个便是,如何要烧死我的哲儿!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竟是又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