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乔朗畅连续赶了几场通告,等稍微闲下来,屈俪君那边也安排妥当了,两人即刻去拜访了陌上春的两位老股东,也就是乔朗畅父母的两位老友。这二位如今也是各自行业的大佬翘楚,说句实话,陌上春那点股份于他们,恐怕不算什么大饼,所以平常也不太会过问公司经营的事,但终究没有退出,主要还是受人之托:当初闻莹请求过他们,尽可能帮衬陌上春,因为她认为王晋纲很难独撑大局,而另一方面,当然也是不完全信任王晋纲。实则后续也如她所忧心,王晋纲野心外露,为独掌公司不惜逼走两位老董事,又拉自己人入局,妄图在股份上力压老股东一头,眼下看来,这一招已然得逞,如果不是念着闻莹当初的叮嘱,这二位也早退出了。

    现在乔朗畅既然决定回归,两位老股东当然不会不赞同,但乔朗畅毕竟是初生牛犊,两位也不避讳坦诚交底了对他缺乏经验的忧心,目前陌上春的经营状况不容乐观,如果权力更迭后再出现什么“非常规”操作,打击可能就是致命的,所以也还是建议乔朗畅适当放缓收权的脚步,先了解公司的运营操作,就算拿回股份掌控大局后,也不能大肆标同伐异,还得耐心听取各方意见,尤其是公司老人的看法。

    这一点,乔朗畅当然有过考虑,但坚持收回股份,不是急于掌权,而是他对王晋纲彻底失去了信任,只怕夜长梦多。至于公司的管理,他听取陆鸣涧的意见,打算外聘职业经理人暂且替自己打理,这是最妥善的办法,只是要说服公司的一干老人,恐怕还得费点劲。

    对这一系列举措两位股东表示接受,也承诺会帮助游说董事会,除此,二人还给乔朗畅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比如关于王晋纲拉来的那两个新股东的身份背景:两人是王晋纲的朋友,当初也不是完全的注资入股,钱只是象征性出了点,大部分是所谓的“设备”和“技术”入股,当时董事会和股东们被迫同意,是因为陌上春遭遇了外部危机,这两人有能力帮助解决。但眼下回想,王晋纲是否对这件事起了些不便言说的推动作用,也还难定论。

    而关于这两位名不见经传的新股东更具体的“作为”,晚上回去,乔朗畅从陆鸣涧那里又有新斩获:外围调查有初步结果了,这两人的确不是善茬。

    两人虽然都自己开了公司,但并没有实质性业务,换句话说,就是皮包公司,收入来源全靠一些不便言说的灰色产业,而替人“消灾”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两人人脉厚,交际广,所以干脆靠此恰饭!而间或还靠坑一把客户来中饱私囊!就拿陌上春来说,二人竟然想到利用这块招牌在外省二三线城市拉了多家餐厅挂分店牌,自己则收取所谓的加盟费,得利颇丰,但陌上春总部一直被瞒在鼓里,至于王晋纲知不知情,一时还难判定。

    另外从整体看,陌上春近些年的经营策略一直相当保守,厨师出身的王晋纲似乎完全就没有跟进市场需求的意识,更不用提什么创新。在他的主导下,陌上春的经营理念、模式、结构……十年如一日,不变一成,也就难怪离主流市场越来越远。

    聊完陌上春,陆鸣涧问了问虞向宛的事。

    乔朗畅无奈:“没什么进展,但好的是现在消息也还没外泄,就是虞向宛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拿掉孩子有点抵触,他父母想在离京前解决这件事,目前正僵持。”

    陆鸣涧诧异:“还没查到男方的身份?”

    乔朗畅摇头:“查了发现那栋别墅还没售出,现在是以虞向宛的名字租的,其他暂时还没发现,看来对方很小心。”

    “这么敏感,名流,有家庭?”陆鸣涧指腹摩挲着下巴,像起了兴趣,“要我帮忙么?”

    乔朗畅婉拒:“既然对方没什么举动,我们也不要自找麻烦了,况且这事本身也跟我们无关,希望就到此为止吧。”

    沉吟了下,陆鸣涧点点头:“但愿……”但口气并不像真的释然。

    两周的时间说过就过,王晋纲没有给来确切答复,倒是中间董事会请他们回去又谈了次,这回上演了“集体辞职”的戏码,可惜依旧没能改变什么,约定的期限一到,屈俪君就给王晋纲发去了律师函。王晋纲不傻,况且陌上春的法务应该也早给过他答案,真上法庭,他只能把自己陷入被动且难堪的境地,所以屈俪君有理由相信,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王晋纲低头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