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忽然出现的这位儒衣青年,看年纪不过和叶司丞相近,一身素色儒衣,紫凤翎,软玉扇,正是儒祖公百载不断的形象与装扮。

        再见其韶华正盛,一表一情收发随心,带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也有朝气蓬勃的年轻生气,再以衣翎扇相称,那姿容,即便不如叶司丞那般出彩超人,也足以超越九成九的青年俊杰了。

        儒衣人轻轻点头,眼神中充斥着傲意,并非是他本人的骄纵,而是来自于他身后那庞然权势与身份。“本公,儒公府,管随卿。”

        “莫非,是那十八岁宫试写下千字绝唱【藏冰曲】的那位……管先生……”孙奉亦一副如愿以偿的样子,双眼放光。

        “不才,正是区区。”管随卿面无表情,就好像二人所言说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哎呀!小生对祖公之才学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死可瞑目了啊!”孙奉亦情不自禁的深施一礼,拱手高过额头,“小生有几问不明,不知可否得祖公指点一二?”

        他话一出口便觉出鲁莽之处了,这是什么场合?剑拔弩张,肃杀寒战,气势汹汹,无异于两军对垒,自己这话说的实在不是时候。

        抬眼果看到金刀王怒视过来,孙奉亦呵呵一笑掩饰尴尬,不着痕迹的又退了回去,只是自始至终就没有将注意力从这位文雅中萦着几分傲然的青年祖公身上移开。

        周患身在局外,但见孙奉亦的冒失之态也忍不住暗暗偷笑,心道。

        金刀王座下能人果然不同凡响,一个拓跋无涯悲愤拂袖离去,现在这个紧紧跟随他来此的孙奉亦,更是见管随卿如见神明……竟没有一人真正全心地跟从金刀王。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这也并非什么怪事,金刀王收徒无数,良莠不齐,真正能人异士哪个没有傲气?

        虽拜师学艺不是寄人篱下,但如此师兄弟成群的情况下,这位师父分心他用,凝聚力与威严根本无法刻入每个人的身心,更别提这些排入前几位的人中之绝了。

        金刀王想要真正收归掌控根本不可能,反而极有可能各怀异心,养虎为患……

        想到这里,周患心中一动。

        金刀王怒视孙奉亦,将后者逼退,这才一跃落地,探手从叶司丞的手中取过那页纸笺,粗略看过,脸上因怒气涨红的赤色反而退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