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芷却足足响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有人自县衙内拉开大门。

    值夜的门房老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最先看见的不是云芷,而是围观群众。他有些不满的对众人喊道,“深更半夜的,都跑出来做什么?”

    众人却都是精神抖擞,虽无人答话,但目光却都落在了“肇事者”云芷身上。

    门房老头被气的够呛,一脸不耐烦的冲云芷吼道,“哪个不知死活的,深更半夜击鼓!”

    他提着一只用黑笔写着许字的红绸灯笼,往前走了几步,将灯笼提高,照着云芷的脸。

    认真上下瞧了一番,见是个面生的女娃娃,便又起了倦怠之意。

    用那双指节带窝的胖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老爷和大人们皆安置了,你深更半夜的闹什么?”

    云芷也上下看了看这脑满肠肥的门房,指着火光的方向。倒也不急,和缓道,“镇上着了大火,无人问津。”

    胖老头动作缓慢的扭了头,神色淡然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火光。“失火自有军巡铺的人去救,与我们县衙无关。”说着,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云芷。

    “听姑娘口音,应是京中人士。难道不知,这军巡铺归兵马司管么?要敲,你也该去敲那守备老爷的大门,来砸我们作甚。”

    云芷虽是心中怒极,面上却仍是那副和缓样子。“青禾镇非边塞要地,与徽州邑县同理,守备府设于邑县。眼下已经入夜,试问我该如何跨县寻人?”

    胖老头没想到遇见个行家,再仔细看云芷衣着。

    穿的是件上好的葱黄色洋缎裙,抓着鼓槌的那只手腕上,挂了一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腰间还坠着一块浓绿正阳的镂空福字翡翠玉佩。

    如此打扮,非富即贵。

    胖老头有些胆怯了,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门后。“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