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脸这种表情!”波西米亚在面对林三酒的时候,很难保持一副好脸色:“我也只是试试,我以前从没有在修炼意识力的时候多带一个人。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你这么愚钝的人一定看得见啊。”

    林三酒听得糊里糊涂,但心中有一个疑惑却越发清楚了:“大洪水是什么样的?你怎么好像不太紧张?”

    “原来你也不知道吗?”

    没等来回答,麓盐却先一步问出了声。她和卢泽刚才默默听了好一会儿,现在闻言倒是忍不住了:“你们说的这个大洪水……到底是指什么?”

    林三酒一愣。

    “毛人兄弟没有告诉你?”

    麓盐苦笑了一声:“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边阵营的,信息当然也不会共享。”

    这句话忽然叫林三酒心底浮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仿佛湖面下有什么东西正隐隐起伏搅荡、随时都能破水而出。不知怎么,麓盐的另一句话也突然跳进了脑海里——“唯一一个飞行员,不是被你杀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想了想,还是压下这个念头,斟酌着简单介绍了一句:“斯巴安告诉我,他认为这是末日世界在物质上的灾难之后,又迎来了秩序上的崩溃。”

    这也许不够让别人明白大洪水究竟是什么;而且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波西米亚“看见”了大洪水——秩序的崩溃是什么样的?怎么才能用肉眼看见?

    然而当林三酒把这个疑惑问出口时,波西米亚却一翻眼珠,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是用‘肉眼’看见的了?诶呀你这个人一团浆糊,我跟你解释不清,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来,把这个套在你的脖子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像套狗绳一样系上这条带子了。

    林三酒将它围在绷带外面,本想问问能不能让麓盐二人也瞧瞧,但话到口边,又被咽了回去。波西米亚也像是完全没想起来他们,系紧带子解释了一句:“你放心,你和我一起进入花园以后,你依然能感知到身边的一切。”

    在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林三酒只觉对面的意识力如同一股温暖水流,蓦地穿过了头骨,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浸没了自己的大脑、神智和灵魂。她自己的意识力早就用光干涸了,连带着意老师也一直没法重新塑形;这反而让波西米亚的意识力没有遇上一点儿阻碍,顺顺利利地将她带入了“交叉小径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