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的聊天之后,钟无一自觉和梅奉君的关系更近了一些。

    以往他们只有诊脉时见面,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一两个时辰共处,甚至还有几次因为留得太晚,被梅奉君获准睡在他的侧房里。

    梅奉君此人生活简朴,除了斟茶、研墨之外,万事亲力亲为,身旁就连个随侍的仆从都没有。现在,钟无一基本揽下了这些活,还负责照顾他的身体,说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也不过分了。

    钟无一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能算得上是朋友。

    他依旧以每天一次的频率给梅奉君按-摩,中间交换一些不咸不淡的日常话题。梅奉君每次的反应也依旧有些过于敏感,但也渐渐得习惯了起来,除了肩膀,闲暇时间钟无一也给他揉过手。

    这个时代原本没有针灸,但梅奉君仍然接受了这种看起来相当骇人的疗法,只不过每次钟无一卷起他的裤子,他的态度都会变得有点奇怪。

    为了得到梅奉君的信任,钟无一做了各种各样的努力。甚至只以为对方无意中提起的一句话,在木匠房里泡了三天。

    梅奉君提到过在他的家乡有巨大的秋千。在一次散步中,钟无一令他去看自己在花园里做的改动——他当然只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秋千,却在座椅上用尽了心意,不仅加装了减震软垫,还在扶手上用刚学到的木雕技法刻上了梅家庄特产的白茶花。

    他本以为梅奉君即使不会使用,也会多少为此开怀,但后者看着那小小的秋千,只是露出了怅然的表情。

    “钟总管,你今年年方几岁?”

    “十八。”

    “是吗,”,梅奉君笑了笑说:“我的年龄几乎是你的两倍,早已不适宜这样的东西了。”

    梅奉君让他坐了上去,并执意要为他推秋千。

    “钟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灵魂槽位里的蓝城突然出了声。

    “该不该说,你自己先思考一下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