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无端端的信心就如同风中飘萍,很容易就散了。

    特别是酒儿在杜兰真的带领下走了十几遍之后。

    “杜前辈……”酒儿刚刚开口,杜兰真就笑着打断了她,“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时间不多,是不是?”

    话都给抢了,酒儿噎了一下,苦笑道,“杜前辈,您心里有数,我就不多嘴了,可咱们只有这一点机会,要是裴元君回来了……”

    “我认输。”杜兰真大笑道,“要是再给我半个时辰,我必能解开这个迷阵,可现在时间匆忙,那就算了吧。裴元君实在是天纵之才,可谓心思机敏,这个迷阵心思极巧,可惜了,我没机会把这个迷阵破开。”她说着,神色里透着点淡淡的遗憾和惋惜,唯独没有一点紧张和慌张。

    “前辈,你不会就为了了解这个阵法,才一个劲地乱转吧?”酒儿怀疑地说道。

    “是啊。”杜兰真坦然承认。

    “前辈,这是见识阵法的时候吗?”酒儿非常崩溃,“您怎么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晚辈那可是性命之忧啊!”

    “别急,就走了。”杜兰真不以为意,笑着取出一支短笛,那不是王孙公子、才子佳人们常吹的那种笛子,而是很短的、音孔很少的,近似牧童的短笛,她就这样单手把短笛凑到嘴边,轻轻地吹起,发出近乎雏鸟轻啼的短促声音。

    杜兰真呜呜地吹着短笛,一边拉着酒儿的手,慢慢往前走去,酒儿只觉眼前一阵清风袭来,拂面而过,清爽之极,只在两三个呼吸之间,便觉眼前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来,便发现两人已经凭虚立在湖上了。

    适时清风明月,颇为动人,杜兰真拍手笑道,“原来原先那展台是在湖上的,算我开眼了!”

    酒儿愣愣地望着她,很快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不错。”

    杜兰真望了她一眼,虽然酒儿已经算得上年轻人中很有些城府的人了,但对于杜兰真这种从小浑身长满心眼、又比她多活十几年的人来说,简直就像一弯清溪,难免有太多掩饰得不够的情绪。杜兰真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悠然道,“我并不是不把你的性命当一回事,你以为我两三息就能破开阵法,却非要里面磨蹭这么久吗?若不是我们在里面逡巡了这么久,我也没法带你走出来。”

    不管杜兰真说的是真是假,筑基前辈能够放下架子向她解释清楚,酒儿也不好过多纠缠,因此洒然一笑,“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前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距离拍卖会结束大概有一个半时辰了。”杜兰真道,“现在差不多是宾客要走的时候了,就算你们望云阁再怎么业务繁忙,也该把东西结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