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表格最末端顾远狄的名字,问教导主任:“顾远狄不是考了年级第一吗?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和成绩差的学生一起考试?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教导主任对歧视话题很敏感,顾远狄身份不低,刚到长星的时候,惊才艳艳,考试成绩好,在许多活动上也替学校拿了奖。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了残疾人,学校既没有劝退,还允许他破坏校规每周只来上一天课,已经是分外开恩。

    要不是顾家在长星有股份,任何其他学生身上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出于种种考虑,一定会建议该学生去特殊学校,对彼此都好。

    正是怕歧视,教导主任自认为已十分照顾顾远狄,现在付轻轻又把大帽子扣下来,他更加不高兴地说:“付轻轻,正是因为不歧视,并且出于对弱势同学的照顾,我们才特意把他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也就是一楼的考场,免去他爬楼的困扰。你怎么能说这是歧视呢!”

    这是温情,是校方的温情!

    只有长星才有这样的人文关怀。

    付轻轻攥紧了拳头,愤怒与不甘从牙缝里挤出来:“歧视的人,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歧视。”

    她站着,教导主任坐着,所以她的姿态与语气都是居高临下的:“既然不是歧视,为什么不把考场楼层换一换呢?顾远狄可以在一楼考试,但是他应该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和全校第二第三第四的同学一起在一楼考试。不让他变成人群里特殊的一个,这才是不歧视。你让他和我这样的差生一个教室,不是歧视是什么?”

    教导主任擅长说教,此刻却一愣,想不出反驳的话。

    不得不承认,付轻轻似乎……说的有道理。

    付轻轻的语言掷地有声:“既然长星决定接纳他,就该公正平等地对待他。而不是一边打着人文关怀的幌子,心安理得地接受股东的投资,一边忽略他的感受。像这种情况,您知道的,电视剧上骂的都挺难听的。”

    教导主任几十岁的人了,老脸一红。

    脑海里自动弹出一段字幕:又当又立。

    付轻轻话说的难听,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干咳两声,都不知道怎么对这个学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