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橙又是失望又是憋气,可他既然能坐在这个职位,自然有相当的能力和应变力。扪心自问,如今的杨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复旦学子,卑微过,低贱过,所以手冷心黑,这两年给他背锅的小弟不少。

    去年年初因为有人在盛世年华藏下冰毒蓄意栽赃,一个挺看好的小伙子主动站出来背了锅。判了十三年,后来保外就医了。

    有些事很简单,只是一个觉悟,但是意义却很深远。

    舍车保帅,自古至今都是如此,从前他一直都是做帅,今天终于要做一次车了。

    杨橙笑了笑,趁着一旁小金鱼给夏夜之缠绷带之际,说道:“就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认识夏夜之的时间并不长,从轻视到惊讶到恐惧再到高深莫测摸不到底,杨橙很少对一个人的看法有过这么多的改变,不过这不足以改变他的认识,夏夜之真正打动他的还是前些天借车的那件事,为红颜一怒他能做的出来,为红颜一掷千金宁可做周幽王他也能做的出来,但是忍受着讥诮默默付出的傻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至少站在如今这个层次的他是做不出来,现实之所以称之为现实是因为人心人性,而不是因为凡尘俗世。

    再退一步说,他这等可以说是惟利是图的人纵使再被打动也不可能做这个“车”,去保夏夜之这个“帅”,夏夜之也不是“帅”,他真正要保的赵炫翼,那个带给他一切的主子,那个值得他烧成灰烬去滋养的主子。

    夏夜之眉心纠了纠,看着杨橙等待着手中半支烟的时间,长身而起,然而一下子被小金鱼抱住了腰。“别去,夏哥!”

    夏夜之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却见一贯跟没脸没皮的光头混在一起的小**霞染双颊,小声道:“死光头说你是台柱,不能倒!”

    仅仅只是一句话,让夏夜之掰着她纤细手指的手怔住了。

    金鱼罕见地咬了咬嘴唇又道:“杨经理世面广,即便有麻烦缠身,也能处理好,况且,况且……还有赵总,他应该没事!你面生,去了准没好果子,到时候光头一定又唉声叹气,也没心情来我这了!”

    夏夜之笑了,伸手抚上小金鱼那擦脂抹粉的脸颊,光头要是能听到这番话,恐怕又会多一件愁心事,不管怎么说,他应该庆幸。

    金鱼有些受宠若惊,吓得垂下眼帘,心脏怦怦乱跳,生怕夏夜之要她。

    自从半年多前认识了光头,只出过两次台的她已经不出位了。但是和光头洗鸳鸯浴时他开玩笑说过,如果夏夜之要她,允许她陪睡,都是兄弟,无所谓。

    心里虽然不舒服,不过既然死秃子那么说,她咬牙也会忍受,反正她已经将身体和灵魂分开了,她哪里知道夏夜之是什么样的人,眼见这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帅哥摸她的脸颊,以为想要发泄了。所以有些抵触,然而只是这一迟疑间,夏夜之脱开她的束缚,向着那边走去,喊了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