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心里堵得厉害,一大清早起来就想喝酒了,但是旁边还有秦二在,人精一样的秦二,他落在丹阳侯手里的时候总是想着,等秦二找不见他到处忙着找人,撞上丹阳侯一定会暴怒打一顿,但回来了,他什么都不想说,更不想要秦二帮他出这口气,这口气出了,也许就不是一条人命,不止一个人出事了。有什么办法呢,还能补偿什么呢,一切都发生过了,唯有不去想这件事,早早的忘掉。

    小宁重重吐出一口气,很消沉,千金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宁耷拉了眉毛,愁苦的喝了杯茶:“西江大哥还好么?”

    “大师兄?哈,还是大师兄来找你,没见到人,催着我到处帮忙找找的。”

    小宁心头一痛,无形的箭矢又扎了一记,那天他走的时候,西江横棹对他说,让他想清楚了——他想了十几年,哪个边边角罗都翻出来几十遍几百遍,哪有不清楚的?但西江横棹不知道这回事,他跑了一个月,这让人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也和那些上门欺负人的刀宗的弟子一样?小宁一想起这事儿,顿时就吃不下饭,现在就想去见西江横棹。

    可这事,他更没办法开口。

    别人都走了,飞溟没有走,秦非明看他神色很有些喜悦,轻声道:“你和风逍遥一起来,怎么还带了个尾巴。”

    无情葬月顿时笑了,道:“是父亲说的,皓苍剑霨想拜师兄当师父。”秦非明这一下更是惊讶了,摇了摇头,在剑宗还好,拜他当师父等于离开剑宗,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分不清楚利害。他又问了几句,剑宗如今还算平和,只是常常提起其他三宗不听号令,天元抡魁要如何处理等等问题。

    空回响,无情葬月还没有服下,贴身带着,秦非明别的顾不上,但检查师弟的功课还是能顾得上。无情葬月支开了大哥,风逍遥也知道他们有很多话要讲,找了个理由去附近酒铺喝酒,喝了半醉回来,小宁回来了。

    秦非明送走了师弟,也送走了要拜他为师的小子,那小子性格一板一眼,当弟子实在要不得,该送给靖灵君那里方能相得益彰。他收去了这念头,晚饭绰绰有余,小宁不许他再添新菜,晚上的炉子要用来炖药。

    小宁喝了酒,喝得不多,秦非明也陪着喝了点,喝了一会儿,小宁桌下的脚踢了他一下,秦非明一怔,就听小宁说:“你的那个,对你怎么样?”

    秦非明回过神来,不自觉就微笑起来,小宁怔怔看着他一会儿,一时间撇过头去:“真的是,当初我就想过绝对不提这些,显得我们跟什么一样……”

    秦非明道:“你是男人,我是男人,天元也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你越是心里在意越是避讳,大大方方放开来,自然也不当一回事了。”

    小宁笑了一声,道:“那不一样,人家是天元,我是地织,地织嘛……”他心里一眯瞪,顿时觉得要糟,硬生生绕了个圈子:“地织不好说,还要生孩子。”

    这个话题,秦非明一时想起他最早把颢天玄宿当做了地织——那时候,他想过成亲之后那个人会给他生孩子,想得浮想联翩,没觉得哪里不行。

    因此,落在他身上,他也不去细想,生孩子就生孩子吧,只要不是一个连一个的生。说到这里,他看向小宁,缓缓道:“小宁,这里实在空旷,加上也有很多人记住了你,我们换个地方落脚,免得惹来是非,我来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