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一不知道怎样,他该为了迟云忘记了那些该死的事情而开心吗?但是迟云把那些痛苦的记忆连同所有的过去都抛弃了,甚至把过去的迟云也抛弃了,现在的迟云还是迟云吗?仅仅是活着迟云就真的还活着吗?

    秦承一痛苦又无力,拉着迟云的两只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少年的手掌上。

    迟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眼泪从没并拢的指缝间滑下去,落在被单上。

    迟云手术和住院的钱都是秦承一的父母垫付的,他们也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忍心让他就此死去。但是他们到底不是迟云的父母,没有办法永远照顾他。

    迟云的父亲已经逃之夭夭了,母亲也早在知道迟正志赌博时就改换了联系方式还搬了家,不给任何迟正志纠缠她的机会。

    只有迟云,只有他被抛弃了,只剩一个残破的躯壳。

    他该活着,但是看不到未来。

    迟云醒来的第三天,病房里来了个陌生的男人。

    秦承一警惕地站起来,把迟云挡在身后。他虽然个头不算矮,但到底还没长成,也没有男人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狠辣劲。

    “你是谁?没什么事请马上出去,病房里都是有监控的。”秦承一的手在背后狂掐自己,努力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一点。

    季沐泽收了收气势,对着秦承一身后的少年说:“小朋友,是我,还记得我吗?”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不要和他说话。”秦承一侧身挡住季沐泽的目光,警告到。

    季沐泽看迟云虽然看向了他,但是再没别的反应,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秦承一说:“去外面说。”

    “你说你认识小迟,有证据吗?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随便哪个人都能把他牵走。”秦承一着急地反驳季沐泽。

    “冷静,冷静,我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季沐泽向秦承一表示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我是之前在J市的红灯区捡到了这个小朋友……对了你是他的朋友兼同学吧,不过你似乎不知道他在学校里被人威胁凌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