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义脸上的笑容逐渐被一种茫然所取代,他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将眼前这番情景和面前少女联系起来。不过,旋即这种茫然的情绪便被凝重取代,因为那个女孩抬起了一根手指,作出了下压的手势。

    首先感受到这股异变的是来自于腿部的压力,肖雄义宛如被灌入了千斤的水泥一般难以行动,随后自己脚下的冰面开始龟裂,整个人就如同被打桩机打得那根桩一样陷入了土地里。整个过程太快,在肖雄义看见女孩作出下压这个动作的瞬间,他整个人便陷入了土里,至始至终只有起因和结果,没有任何“过程”。

    没有任何天地之“势”的改变,就连元素的分布也十分均匀,没有产生乱流,这完颠覆了肖雄义对于术式的认知;最为可怕的是整个过程发动的时间及其短暂,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已经站在了她的‘域’里面。”张裕近难受地喘着气说道。肖雄义凛然,随后他不由苦笑道,我就知道这趟镖不好走啊。张裕近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肖雄义的身份玉牌,然后低声说道,听说你是屠夫,那你刀功肯定不错。

    “杀人,杀猪其实没什么区别……”肖雄义豪爽笑道,心领神会,无需过多沟通。肖雄义凭空抽出一把刀,然后双手握住,一刀刺入地表的冰面。冰面裂纹迅速扩大,转眼扩至少女跟前,少女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选择后退暂避锋芒。趁此肖雄义逃脱掉了束缚,持刀压进对方,以一种大开大合的姿势逼近。

    这是一种疯子似,毫无章法的挥刀。肖雄义每一刀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后退的空间,任何一刀都是破绽百出,这是一种不计后果的搏命方式,只要敌人愿意,对方随时都可以抓住这个破绽给予致命一击,但是她……敢嘛?以命搏命,只要对方愿意,随时都可以伤到肖雄义,但那时候肖雄义的刀也会落在对方的身上。

    肖雄义是从军队里走出来的侩子手,是真正上过战场的老男人,他见过真正的血腥,见过真正的厮杀。在自己的域里,本该如鱼得水的少女却显得是那么狼狈,她一直在尝试拉开和肖雄义的距离,但是用尽了自己的一切办法,肖雄义总是如同鬼魅般贴近她,手中的刀带起阵阵冷风。

    忽地,肖雄义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警觉了起来。不过并非是因为敌人所带来的,而是自己的同伴。他牵制住了敌人这么长一段时间,对于任何一个经验老道的先生来说,这段时间内足以发动一个毁灭性的术式,可是张裕近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迅速扫了一眼张裕近。

    张裕近面无表情,整个人如同老僧坐禅一般安静,在他面前一个倒三角图案呈现出赤金的颜色。在这个冰意阑珊的冰雪世界里,这抹赤金宛如阳日般耀眼。那个男人宛如灵魂出窍般,陷入一种不可述说的状态,他面目平静,双瞳灿烂得如同星海。

    肖雄义吼叫着朝着张裕近的方向扑去,因为他发现张裕近的术式虽然是朝着少女的方向,但是这个时候少女的身形已经闪开,露出了背后那节黑黝黝的车厢。

    少女拉动嘴角,轻蔑地笑出了声,她并非是不愿意搏命,因为她真正的目的和肖雄义也一样,拖住敌人。

    三角图案蹦出赤金色的光柱,朝着自己的目标射去。即使肖雄义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光速。这跟赤金的光柱准确地命中目标,然后贯穿整列车厢……

    在意识到爆炸发生之前,江余早已经被震惊淹没,当他抵挡车厢之时,黑色的匣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随后,他的视线尽是赤金色的光芒,爆炸声盖过他最后的一丝念想。这列车厢在赤金色的光芒,与滔天的火焰之中化为了碎片。

    没人会想到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还是那个之前他们一度称赞硬汉的张裕近。这样一来就完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在他们看来实力强劲的张裕近为什么会被一个少女打伤。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肖雄义或者是谁有足够的理由去独自面对敌人。让最为意想不到的张裕近来发动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