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伯牙勉强直起身子,举起手,对着铄凛拱了一拱。

    铄凛见此,不由愕然。只因铄凛并无重伤伯牙之心,但这般抚背拍肩之举,铄凛却是从未经历,以至体内反制之力自行生出,这才将伯牙弹了出去。

    铄凛心中歉意已生,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出口,呆立片刻之后,却又忽然举手,学着伯牙刚才模样,也对伯牙拱了拱手。

    若是换做旁人,此举便是太过寻常,但眼前这位铄银左使一向冷峻之色示人,不食人间烟火,犹如神仙一般,因此做出这般人族礼数大出众人意料。

    迢远与伯牙见此,不禁一起拍掌大笑起来,伯牙更是早早上前一步,将铄凛手臂一把抓住,一丝反力将发又发之际,铄凛忽然忍住,任由伯牙将自己挽起,一路拽到石桌一旁。

    这两日,迢远早已将自己中毒疗伤经历叙说一遍,更数次提到铄凛之功,因此阿瓜一旦认出铄凛面目,便也上前一揖到地,口中却无一词。

    便是如此,铄凛已见此人神色至诚至恳,望来目光之中更有一抹真切流转,于是铄凛竟然罕见伸手,托住阿瓜双臂,轻轻向上扶起。

    随即,尕二迎上前来,少不得又是一番胡言乱语,自吹自擂,偶尔也还夹杂几句人话。待见铄凛微微皱眉,似有不喜之色,尕二立时识相闭嘴,反将仲黧拉到身前,再而絮絮叨叨得引荐一番,阿四与海疏随后也来见礼。

    许是已被众人这番热情感染,铄凛也便不再急着离去,反而决定在此盘桓片刻。

    南巫见此,倒也不辞辛劳,早早吹起钗笛,那些鹿儿猴儿连同鸟儿龟儿便一起出动,不一时,便送来一些鲜花奇果,南巫再搬来两坛好酒,煮好一盏香茶,任由众人取用。

    铄凛不饮不食依然如故,口中更无只言片语发出,只是不时鼻翼翕动,将面前香茶腾起的白雾偶尔吸入一丝半缕,更对眼前这些人族子弟的高声低语若闻未闻。

    一羽众人,动静不一,虽已不觉别扭,却总归有些乏味,如此枯坐半晌,光阴不觉飞逝。

    夕阳西下之时,铄凛起身,便要离去。

    众人不舍,刚要开口挽留之际,却见一只鹩哥忽然飞入潭心小岛。

    南巫拐杖徐徐伸出,鹩哥便即落下,南巫见鹩哥脚边有一小小竹筒,立时取下拆开,便见一封信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