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只李将军一路疑兵不能迷惑大勃律人,是以再添一处疑兵。若大勃律将领智虑短浅,多半会以为李将军那一路为主攻,将水师派往信度河下游;若大勃律将领多疑,多半会以为我这一路乃是主攻,将水师大部安排于此。”

    “但真正的主攻之兵,则是我要派出的第三路人马。这一路人马同走山路,返回施迦河上游三十里外一处渡口,趁夜从那里渡河绕行施迦河东岸,从信度河上游过河。”

    听完封常清这番话,众人恍然大悟:不仅要声东击西,还要瞒天过海。封副使都护果然智虑深远,令人佩服。

    随即,众人都目光热烈地看向封常清。第三路兵马必然能够立下大功,所有人都想得到这个差事;尤其那些资历深、过往立下过许多功劳的将领,认为如此要紧的差事,定然会分派给自己。

    但出乎众人预料,封常清却说道:“嗢鹿州都督张诚,果毅刘錡听令。”

    “属下在。”张诚与刘錡又惊又喜的站起来。

    “你们二人明日清晨领兵走山路返回施迦河上游三十里外之渡口,渡过施迦河,再从信度河下游渡河,攻打大勃律水寨与菩萨劳城。”

    “属下领命。”在无数或嫉妒、或羡慕、或不解的目光中,他们二人答应道。

    封常清仔细看了他们的表情一眼,又扫视其他将领一番,点点头让他们二人坐下,又吩咐其余将领如何装作收拾行李要撤兵。众将领心中对于至关重要的差事交给刘錡这个新人和张诚这个外将都有些不满,但封常清威望高,众人也不敢出言反对,只能将话憋在心里,同时诺诺的答应着。

    过了一会儿封常清吩咐完毕,遣众将回去做准备。众人答应一声,行礼离开。才走出大帐,张诚就问刘錡道:“你家中可是与封副使有旧?或为亲眷?”

    “张都督,这话不是问过几次?我籍贯虢州,与封都护不同;族中虽有人曾来安西服役,但也从未听说与封都护有旧;若是有关系,我三年前来安西前家里人岂会不与我说?”

    “这也说的是,但既然如此,为何会点你我主攻?”张诚不解地说道。

    “或许是封都护记挂着张都督你过往的功劳呢。”刘錡笑道。

    张诚笑笑,不说话。封常清若真是对他另眼相看,他现在岂会只是嗢鹿州都督?只是,‘若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刘錡与封常清有旧,那为何会点我们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