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话极寻常,像是转头就把那番慨叹抛在脑后,白诚实在是看不明白她,男人快步跟了上去。

    姜雨胭的想法实则很简单,白诚知晓了恐怕会吐血,她只想着白诚头上的牢狱之灾估计是很难避免了,日后还有那么长的辛苦等着他,现在还是对他好一些。

    她已从白诚的言行中窥见白诚的想法:白诚并无悔意,他脑子清醒得很,做什么都想着及时行乐,既然如此,她就奉陪一段及时行乐,也算是了结先前白诚对她的恩情。

    两人去四时珍只想安静用完一顿饭,未曾想这里也不安生,楼内众人亦是在高谈阔论、人声鼎沸,姜雨胭听了几耳朵,又是“三皇子”“五皇子”“吴家夫人”“黄家小姐”。

    果然流言如旋风,第一时间就会席卷全城,人人都是吃瓜群众,唯恐落后旁人半分,成为最后才知晓的那个。

    “要不要换个地方?”姜雨胭开口询问,事关琴韵书坊,白诚也算是当事人,耳朵里听着旁人对自己的诋毁,再好的美食也会索然无味吧?

    “不必。”白诚轻笑,“四时珍本就声名在外,我今天也不想放过这个品尝美食的机会。”

    “看不出你竟是个老饕,”姜雨胭笑着对小厮伸出一根手指,“一间包厢。”

    “这位小姐,您能来咱们四时珍,那绝对是咱们四时珍的殊荣,但还真是不巧,今日楼上雅间都满了,您要是想堂食,恐怕得在这一楼寻个地方,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姜雨胭看向白诚,白诚点了点头。

    这四时珍的生意当真是极好,一楼大堂也坐得满满当当,姜雨胭同白诚只得挑了间近楼梯的偏僻位置,不想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上前询问拼桌。白诚在世人面前从来是温文尔雅、普度众生,自然点头答应。

    姜雨胭跟白诚于是又享受了一次八卦盛宴:拼桌的人跟同伴吃到一半,便就朝堂之争跟“贵妇之耻”议论得热火朝天。

    “你说着黄家也是惨,赔进去一个贵女还不算,现在三皇子跟五皇子斗得水深火热,黄家真是两头受气,哪里敢出声?到现在明知道那二小姐就在五皇子府上,也不敢上前去要,好歹是国公府,怎么能憋屈到这份上。”那人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嚼得津津有味。

    “黄老国公没办法呗,他先前把二小姐嫁到定远侯,为的不就是避开皇子夺嫡嘛,黄家几代都是纯臣,现在可倒好,五皇子想做黄小国公的女婿,这是想把国公府跟自己绑到一条船上,这是逼着国公府站在自己身后呢。”说话的人嘴唇丰厚,唇上一点媒婆痣。

    “能有黄国公做自己的盟友,的确是好算计,但五皇子这么一搞,跟定远侯家不就成了夺妻之恨?于他名声也有损啊。”花生米男子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