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龄甫面色登时有些难堪。

    李景烨道:“徐尚书清正廉洁,朕一直都看在眼里。然而凡事都要查清才能腹中,只好委屈卿,先入大理寺。卿放心,此案由大理寺卿亲自督办,定会还卿公道。”

    徐慵一句不辩,闻言叩首行礼,昂首起身,跟着步入殿中的侍卫们阔步离开。

    杜衡挺直脊背,略显苍老的面庞慢慢露出疲惫之色。

    他身为宰相之一,自觉事事为大局着想是本分,不论陛下接受与否,都需痛陈利害。

    他知道,这两年里,陛下处处受制,早已不满,若直接驳回他的谏言,他不会有半分怨言。可拿无辜之人开刀,实在令他心寒不已。

    “幽州之事,诸位还有何话说?”李景烨将那封奏疏放回案上,重新转回方才之事,“杜相公?”

    杜衡神情颓然,无力道:“臣无话可说,但凭陛下做主。”

    李景烨微微一笑,扬声道:“既如此,便由裴将军领河东军,往幽州边地,助卢龙军退敌。”

    说罢,他只觉心中堵着的那口气渐渐吐出。

    可紧接着而来的,却是一阵抵挡不住的疲乏与无力。

    ……

    入夜,张御医提着药箱,跟着内侍匆匆步入紫宸殿内。

    他本已下职,正要离开,便被内侍匆匆请来。这一路上,他向内侍打探陛下情况,那内侍却语焉不详,令他心中紧张不已。

    此刻进来,却见温暖的殿里燃着香,陛下正静卧在软榻上,何大监垂首守在一旁,面无异色,应当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