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屎玩意,这帮南蛮,他们竟然说我们是北人,不愿让我们上他们的船渡河过去。”

    哦,孟远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江边的船工们,现在仍然记恨阿武方才跟他们无意中的口舌之争哩。

    这时,周阿斗也悻悻地走了过来,盯着阿武看了一眼,随即沮丧道:

    “孟公子,这边的码头,看来我们是过不去了。好说歹说,现在那些船工连我都恨上了,死活也不肯渡我们过去。”

    阿武一听怒了,瞪眼看向一堆堆的船工骂道:

    “直娘贼,我家公子何等人物,真想想要过江去,区区一条大江又如何拦得住我家公子?真是给你们脸了!”

    嗯,这边的人,看来还是没有见识过鞑子大军席卷而来的恐怖和凶残。

    哪一日,当灾难真正降临到他们头上,他们还能这般闲适吗?

    望着暴跳如雷的阿武,不知为何,一直着急忙慌地为江南的未来,尤其是始终都在思虑着如何凭借江南的大江大河展开对满清铁蹄阻隔的一腔热血,在这一刻忽然莫名有些动摇了起来。

    升斗米恩,升斗米恩啊!

    只有打痛的人,才会觉醒。或许,自己错了,在别人不愿醒来的时候你来唤醒他,这本身就是一个时间上的错误?

    孟远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周阿斗,随即头也不回地跳上大车指了指下游道:

    “赶着你的大车,一直向下走十里地。”

    啊,周阿斗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怔半晌,方才迟疑不决道:

    “孟公子,顺着这江边走下去,就是再走三十里地,我们也无济于事的。因为,因为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座码头了,下游更是绵延百里的荒滩,是去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