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尽快地公事公办,于是递出去了一纸信函,说:“锻海门门主禄昂三日后将会在锻海门内举办一场婚事,这是他送给你父亲的邀请函。”

    “既然是那人的邀请函,干嘛要给我?”

    “你父亲忙着搜寻先天魔族的踪迹,并没有空闲去参加。可锻海门毕竟是一流的体修门派,它们的门主禄昂又是不知什么原因对那凡人女子着了魔,看起来格外在意这场婚事……”

    她说到这里时斜眼看了眼栀子。因为有着玉佩的遮掩作用,此时的栀子在她眼里仍旧只是个再卑微渺小不过的普通凡人。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别没有多少拳拳爱子之心,但眼见得自己本该地位超群的儿子身边却跟了如此卑微的角色,她还是有了许多的不满。

    栀子看出了她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微微低垂了头,没说话。

    崔姝又说,“那锻海门门主似乎对这门婚事格外看重,你父亲也不想因为缺席而使两个门派间互生嫌隙,所以便想着由你代替去。而且这场婚宴参与人数众多,各个门派也都会派门中的精锐弟子前去。你毕竟已经远离这些场合多年,正好借这个机会在婚宴上重新熟悉一下这些东西,也免得日后在降伏魔族的过程中面对各门派时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她还有一句话没直接说出来,那便是提醒仲长益,他父母俱是大门派里富有地位和名望之人,身为儿子的仲长益则更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

    仲长益听出了她的这层言外之意,“说到底,就是让我不要给如此富有名望的你们丢脸就是了,对吗。”

    他问崔姝,语气却肯定无比。不像在疑惑,反倒像在平静无波地陈述着事实。

    他似乎已经清楚地知晓了她的所有心思,然而他的神色却始终平静。

    仿佛看待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的平静。

    冥冥之中,崔姝忽然有了一种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上剥离开的恐慌,她声调慌张却又愤怒,质问道:“我好歹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仲长益并没接她话,他接过了那张写着邀请的信函,“锻海门门主的婚宴,我会按约去。之后的降魔会,我也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参加。只是我也希望你们知道,我之所以愿意答应,并不是因为你们口中那些所谓的血缘亲情,那种本就稀薄的存在早在百年前的当初就已经被你们彻底摧毁掉了。而我现在同意你们的要求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的目光越过崔姝,落在了不远处停留着的那艘巨大的灵舟上,它的浅金色光芒仍旧是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