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可以躲开老太太与长房,母女二人的心情又是欢畅轻松的,多少麻烦也都无所谓。

    一路说笑商量足有一个多时辰,算算时间,父亲晏宸与兄长晏恩霖也应该过来接她们了,晏柔月便挽着母亲往外走。

    刚到大门左近,便听大门处有人声说笑,远远听着便是父亲的声音:“——如此,实在是让殿下见笑了。”

    晏柔月心里登时一跳,但转瞬又反应过来。

    现在既然是父亲与兄长公事处理完的时辰,那自然也是惠王下衙回府的时间。

    这到底算是相遇,顺路,还是某人的手段呢?

    略思忖之间,已经跟着母亲到了门上,果然门外是身穿朝服的父亲与兄长,而谈笑说话的另一位,便是一身月白刺金团蟒袍的萧铮。

    头戴青金冠,外罩玄纱帽,腰间只一枚青玉腰牌,袖口领口微微露出的素衣内衬雪白齐整,越发显得他鬓发乌黑,面孔玉白,俊秀至极。

    简单见礼之后,晏宸也解释了与三殿下顺路同行,所以多聊几句,毕竟之后也算是邻居。

    “先前便多蒙殿下恩惠照拂,实在感激不尽。”纪韶华含笑欠身,言下之意自然是为了谭二的事情。虽说惠王是秉公办事,自家先前也送过谢礼,但毕竟当面见到,纪韶华作为母亲,还是因着女儿名声得保再度道谢。

    “晏夫人言重。”萧铮颔首之间身子微微前倾,几乎算是直接还礼,语气比对着晏宸还要更加客气尊重,“京城治下诸事,原是属官本分而已。”

    历来这等道谢再客气的话,都不会只说一句就停,随即自然又是几句“殿下勤政公允”之类又是称赞又是客气。

    晏柔月站在母亲身边,起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等这些客套话说完,萧铮应该也就回去了罢。

    谁知顺着母亲的称赞,萧铮居然迅速将话题带到了父亲晏宸与兄长晏恩霖身上:“——夫人实在过誉。不瞒夫人,本王虽领实任有年,所历仍以京中案件事务为主。今次得与国公爷并令郎共事,见闻增广,受教良多,得闻小吏兵卒并黎庶切身之苦,益感参议政事责任之重。”

    谦逊诚恳至此,晏宸与晏恩霖父子自是连称殿下过谦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