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只有真龙天子才降得住,不怕折福。

    纪雨宁回到家中,李肃倒是客气,问她与林夫人相处得好不好,可有见过林辉?

    纪雨宁知道他还惦记着那桩差事,当下冷冷道:“我一介妇人,怎好与外男言谈甚欢?略坐坐便走了。”

    反正绝口不提要官的话。

    李肃急道:“他也没留你?”

    怎么,还指望她以美色相诱达成目的么?纪雨宁冷笑:“大人您真的很奇怪,有什么话自个儿去说便是了,我一介商女,又不通文翰,见了达官贵人站都站不稳,能帮上什么忙?再说,不是您时常教导女子该以贞静为先,怎么,这时候又顾不得德容言功了?”

    李肃被她一顿排揎,老脸微红,“我不过白说两句,就惹来你一片宏论,罢了,罢了,以后不提此事就是了。”

    纪雨宁辞色这才缓和了些,又把林家捎来的那袋胭脂米扔在桌上,“林夫人慈善,赠我这些,大人你留着熬米粥解酒吧。”

    并不提自己帮林荣看了风疹的事。

    其实只是答谢,可在李肃看来便是林家接纳了自己的投诚——原来纪雨宁还挺有用处的么,倒是自己错怪她了。

    李肃捧着那袋米像捧着金子,当天便送进厨房烹饪享用,却不知他是否在临清住惯了,不适应京城的水土,一大碗新米下肚,居然腹泻起来,半宿跑了七八趟茅房,本就暗沉的脸色更显蜡黄,生生老了十岁。

    不得已,只好请了两天假在家养病。

    纪雨宁暗骂真是山猪吃不得细糠,看着李肃受罪,她心中固然畅快,可也提防着他要这要那支使自己——她可没耐心伺候!

    这日门上小厮过来传话,说有个衣着简朴的读书人找,纪雨宁便料到是楚三郎,本来因着避嫌,只打算让玉珠儿应付的,可李肃不间断地号丧,她腻烦得很,素性也出去躲躲清净——没见过这样软弱的男人,一点小病便哼哼唧唧,亏得阮眉挺着个大肚子帮他说书解闷。

    楚珩正在门外踌躇,他并不缺衣裳,当然也不必为了制衣跟玉珠儿单独出去,但,该怎么说服纪雨宁一齐到铺子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