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贾赦与贾琏父子流放贵州启程,他其实不大想去,但转念一想,终究要考虑到贾母的感受。

    如今的宁荣二府,宁强荣弱,贾母的神经其实已经相当脆弱,这几天都不知怎么胡思乱想。

    按说他现在这个位置,似乎不需要在意荣府的态度。

    其实不然,正如他先前所思,宁荣二府,同气连枝,也需得树一面团结的旗帜,凝聚宗族人心。

    而且说句不好听话,哪怕是要做王莽,终要立个友爱亲族的牌坊。

    此外,人于世上,哪怕你真的百无禁忌,你也不能表露出来。

    这是社会运行的规则,人生而自由,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贾珩收起思绪,转眸看向秦可卿,轻声说道:“明日你就不用去了,我去看看就好了。”

    凤姐在远处听着夫妻二人叙话,也幽幽叹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落座,开始用着饭菜。

    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秦可卿以及尤二姐、尤三姐,轻声道:“你们几个玩麻将吧,我去书房。”

    贾珩也不多留,回了书房开始翻阅着从锦衣府和大理寺寻找的卷宗副录。

    许久之后,贾珩眉头紧皱,目光幽深几分。

    “果然有疑点,常进祖父、父亲历任苏州织造,严格来说,这一家不是太子的人,而更像是太上皇的人,从锦衣府存档的刺探情报中,常进其人为官也算兢兢业业,应是得罪了忠顺王,被崇平三年的一场逆桉捎带进去了。”贾珩思忖道。

    在崇平帝登基初期,太上皇和崇平帝为了维护江山,对戾太子余孽的态度,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