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个摇舌聒噪之徒,帮着你主子出些歪点子罢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在眼前说些什么屁话,脏了老丞相的耳朵,再不滚一边儿,看我不揍你!”

    灌夫当年也是勇冠三军的猛将,上了年纪,虽然饮酒颓废,但发起威来,也不是好惹的。站起身来,就要挽袖子揍人,却被窦婴一把拉住了。

    籍福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他虽然无官无职,但谁都知道,他是武安侯田玢的第一心腹,平日里来上门拜访的王侯贵戚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由他陪侍接待,岂容得一个早已失去权力的过气将军撒野。

    “灌夫,你休得猖狂!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又在这里耍酒疯。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哼!”

    “呵!说的跟真的似的,爷爷好怕啊!当年千军万马军阵都闯过,这小小的武安侯府,难不成还是龙潭虎穴不成?”

    灌夫酗酒使气,倔脾气一旦上来,谁也拉不住。窦婴连着瞪了他好几眼,让他闭嘴,他却装作没看见,只是气咻咻。

    “好你个灌夫!既然这么不知好歹,那就休怪对你不客气了。来人,灌将军喝醉了,把他送出府去,让他自便!”

    籍福吩咐一声,早有武安侯府的几个护卫拥过来,就要把醉醺醺的灌夫制服扔到大街上去。

    “住手!哪个敢动!”一声断喝,盖过了整个大厅的热闹声音,正在饮酒喧哗的人惊愕的停了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窦婴的身材很高大,虎目短髯,头发虽然有些花白,但站在那里,护住灌夫,身板儿挺直,不怒自威。

    “灌夫将军酒后失言,你们又何必与他计较呢。我们退席离开就是了,无需大动干戈。”

    籍福见窦婴发怒,心下也有些惴惴不安,但他想起田玢曾经对他透露过的某些策划,眼珠转了转,收起了脸上笑容。

    “魏其侯如果要离开,自然随时恭送。但灌夫不行,他言辞如此不训,触犯了我家丞相,此事必须秉明丞相大人,听他评判。还请魏其侯见谅!”

    灌夫虽然酒喝的有些多,神智还是清楚的,听到这里,怒气勃发,忽然上前一步,揪住籍福的衣领子,猛的就是一记老拳。

    “找打!去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