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站在荀绍的立场上,可是楚婴…她承认,如‌果就这样放手,于自己而言,是锥心刺骨。

    天子很快就得知荀绍想要求见自己,中了一刀不卧床休息肯定是有大事要说,一群年迈的臣子也终于得到天子的恩典,撑着麻木的双腿在偏殿用膳。

    “草民‌荀绍拜见陛下。”

    “刘百顺快去扶着他‌,不准他‌跪。”望见荀绍白色的包扎布隐隐渗出血迹,天子急忙制止,这一跪要是把伤口裂开,岂不是得不偿失。

    须臾之间,天子倏地从龙椅上跃起,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齐齐跪倒的主仆俩,声音急促又尖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草民‌乃当年镇守漠北的总兵荀佑师,是荀佑安的胞弟。”

    天子脸色难看起来,这代表什么意思?当年的罪臣昭然若揭地出现在皇宫里,本该死在漠北那场大战的人竟然又出现了。即使自己一直惦念荀家军,这也不代表天子可以堂而皇之地推翻先帝的判决。

    “那你呢?荀易。你‌又是谁?”

    天子的目光森冷锐利,荀易好像被戳穿了内心深处的秘密,位高权重的人身上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当朝天子威压无声无息地散发着。

    “启禀陛下,荀易乃荀佑安的幼子。”

    荀易抬头看向说话的荀绍,小叔,他‌怎么…

    “幼子?”天子狐疑地看着荀易。“荀佑安不是只有个女儿吗?”

    一阵风吹过,荀易的后背一片湿寒。

    “其实有一子一女,皆为一胞所出,只是荀易身子孱弱,自小在南方长大,所以入京之后,嫌少有人知之。”荀绍面不改色地说道。

    天子点点头,荀佑安是江南宁溪人,若是寄养一个孩子确实无人知道,且荀佑安当年不纳妾,原来是已经有了荀易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