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狱警借此机会干脆坐在沙发上,摊平了手脚。盯着季末笑道:“保护伞到期咯,小朋友。”

    季末脸色更惨然几分。他拔腿就跑,当着两个狱警的面踩上沙发翻了过去,直冲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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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四处乱撞似的跑动后,季末追上了许森。这本不该费太多功夫,都怪他慌了神。

    说好找是因为,一辆崭新的私家车正大光明停在监狱大门口,即使不是豪车,也是低调不起来的。更毋论,从旁还有狱警随行守着。

    那个男人就站在车边,脸上捎带着礼数周到的微笑,闲谈间站姿有些随意。一身黑色大衣掩了其下的黑色西装,傲骨挺拔,立于风中,巍然峥嵘。哪怕习惯性地藏了锋芒锐色,这气度也叫人不可忽视。

    或许,他本人就是这吹动江城的秋风。

    与许森谈笑风生的人,年岁大上许多,穿着制服,肩上顶了一排的警星。

    这位就是常年不见人影的典狱长。现在亲自出来送行了。

    两人往那儿一站,许森不像是准备“出狱”的人,更像是正装出席了重要场合,眼下已到了告辞退场之时,典狱长便送客至门边。

    操场上的犯人们有窃窃私语的,偷看的,讨论的,可无人敢大声喧哗,敢明目张胆凑近了去看。季末快要跑到近前的时候,也同他们一样,隔着一段路,止住了步子。

    像个傻瓜,生硬地站在场中。

    耳边只充斥着嘈杂的人声,各种底层泛上来的,对于狱中生活的抱怨,不见出头之日的怨恨,离开监狱后可笑的志愿,种种肖想、意淫、说大话……季末眼中但见那个男人深刻的侧颜线条,模糊见着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听不见他的声音。

    好遥远。

    他真的,曾站在许森的世界中过吗。